在中学念书的时候，有个同学来自圣诞岛，他在那里长大。我很好奇这个岛屿为什么叫圣诞岛，而长大后更好奇这个小岛曾经属于新加坡。

红蟹在交配期会从山上移至海边，来回需要6个星期的时间。（摄影： Justin Gilligan）
在红蟹交配的季节，在路上都会不小心踩到它们。（图片：SPH Media）
距离新加坡有一段距离的圣诞岛。（图片：SPH Media）

圣诞节快到了，每到这个节日，就会想起圣诞岛（Christmas Island）。在中学念书的时候，有个同学在那里长大，很好奇这个岛屿为什么叫圣诞岛，而长大后更好奇这个小岛曾经属于新加坡。
我是有想过到岛上旅游，主要是被那一年一度的红蟹集体出动的浩瀚场面所震撼，但这么多年过去始终没有成行，只能在同事写过的文章中一再回味。
圣诞岛现在隶属于澳大利亚，这个小岛最大的财富就是拥有丰富的天然资源——磷酸石灰岩，圣诞岛实际上距离新加坡很远，有1350公里，在爪哇的西南。距离如此遥远，它与新加坡又如何扯上关系？这段渊源得从英殖民地时期说起。

岛上有“新加坡组屋”

1643年的圣诞节，英国船长威廉·迈纳斯（William Mynors）发现这个岛，因而将它命名为”圣诞岛”，但直到1688年天鹅号（Cygnet）船长威廉·丹彼尔（William Dampier）才从西海岸正式登岛。
1872年英国自然学家约翰·慕理（Dr. John Murray）来到圣诞岛做研究，发现此地含有丰富的磷酸盐矿，因此自1895年开始就有矿产公司在岛上开采。圣诞岛在1888年并为英国殖民地，1900年置于海峡殖民地政府管辖之下。战后，新马分家，新加坡在英殖民时代仍然拥有圣诞岛。
这个岛，在新加坡自治前，林有福过渡期的政府任内，英国国会通过将它转让给澳大利亚。1958年10月1日，依据《1958年圣诞岛法令》，圣诞岛由新加坡割让给澳大利亚，在这项安排下，新加坡获得290万英镑的赔偿，作为新加坡在磷酸盐税收方面的损失。
正因有这矿产，1942年日军侵占印尼后，战略目标就瞄准圣诞岛，占领爪哇岛之后，一举南下侵占圣诞岛，夺取岛上的资源。即使圣诞岛后来归属澳大利亚，但它与新加坡的关系仍十分密切，据知直到70年代初期，新元还是圣诞岛通用的货币，岛上也可以看到在新加坡报废之后运到那里的汽车。

位于圣诞岛半山区的“甘榜”组屋，设计和70年代新加坡政府组屋一模一样。（ 图片： CHRISTMAS ISLAND TOURISM ASSOCIATION ）
岛上居民法里达·巴罗姆（Faridah Bahrom）和3岁女儿摄于组屋住家前。图片摄于1994年6月5日。（图片：SPH Media）
从新加坡出口到圣诞岛的报废汽车。图中人物为Kiat Services汽车入口公司老板Sim Kiat Tan。图片摄于1994年6月5日。（图片：SPH Media）

更让人觉得”神奇”的是，在圣诞岛还可以找到新加坡组屋，那是在岛屿东北部的半山（Poon Saan）区，组屋的设计和70年代本地四处可见的政府组屋一模一样，令一些到访的新加坡游客啧啧称奇。
实际上，这5座组屋（原本有7座，其中2座之后拆除）是新加坡建屋局在60年代末，受英国一家磷矿开采公司委托建造，主要为岛上的矿工提供住宿。《海峡时报》1964年4月24日的一篇报道就提到，圣诞岛这项建筑工程，是建屋局首次负责的海外项目，建筑商也是本地公司，合同价值200万元。这些组屋原本属于磷矿公司，之后转交政府，90年代部分单位私有化。
在早年，因为岛屿靠开采磷酸盐为主要经济活动，投资开矿的英国公司便到新加坡、马六甲、霹雳和槟城召聘大量华族工人，这些工人在工作几年后，也先后把家眷带到岛上定居。他们的后代很多在岛上出生，按照法例都成为澳大利亚公民。
圣诞岛面积约135平方公里，但人口稀少，从维基百科找到的资料，今年（2022年）1月的人口仅有1843名，他们大多数居住在东北部的飞鱼湾（ Flying Fish Cove），飞鱼湾是圣诞岛的首都。

椰子蟹体型庞大，且会爬树。（图片：Koh Li Ling）

红蟹和椰子蟹

圣诞岛人烟稀少，但这里的红蟹（The Red Crab）据知超过4000至5000万只。这些红色螃蟹平时是住在热带树林的地洞里，它们深藏不露，但每年10月底至11月间传宗接代的季节，它们就会浩浩荡荡从山上出发前往海边，完成任务后再从海边回到山上，这一来一往，马路、海滩、住家、高尔夫球场，到处都是红螃蟹，看上去就像一片“红海”，场面非常壮观。
红蟹这种每年一次的“交配之旅”，还真算得上是一次长征。首先是路程的耗时，它们从山区和海边来回一般要6个星期。
来到海滩后，雄蟹就会挖洞，等雌蟹钻进去交配。完成神圣任务的雄蟹就要自己“班师回朝”，而由雌蟹伏在洞里孵卵成虫。据知挂在母蟹胸前卵袋里的受精卵，是数以十万计的。尽管圣诞岛的红蟹的数量很大，但它不被用以食用。
岛上另一种闻名的螃蟹是椰子蟹（The coconut crab，又称The robber crab），比起红蟹就凶悍多了。椰子蟹体重可以超过4公斤，宽度可以达到1米，它们可以活到50岁以上。它们一般居住在有大量岩石缝隙和土壤可供挖掘洞穴的沿海森林。
这种体型庞大的、会爬树的螃蟹，据说如果不慎被它钳到，手指必断无疑。也因为“孔武有力”，椰子蟹会利用自己的两只大螯，把椰子的果柄剪断，把椰子剥开，再打破椰壳吃掉里头的白色果肉。
椰子蟹是太平洋岛民的食物，被认为是一种美味佳肴和壮阳药，其味道类似于龙虾和蟹肉。最珍贵的部分是雌性椰子蟹体内的卵和腹部的脂肪。
椰子蟹从卵化到成长需要20年的时间，繁殖不易，因此在2007年开始已被澳大利亚政府列为受保护动物，据知如果偷吃被逮，会被罚款高达5000澳元。

海岸边的岩石峭壁和汹涌的海浪。图片摄于1994年6月5日。（图片：SPH Media）

赌场和班机

圣诞岛处处大自然风光，它是海底火山岛，岛上最高峰是摩雷山（Murray Hill），海拔361米，位于岛的西部，沿岸陡峭，林木茂密，全岛约70%的面积被列为圣诞岛国家公园（Christmas Island National Park）进行保护。
除了螃蟹，岛上也为其他一些濒危性的动植物提供了生活空间，大约是有30多种稀有的植物生长在这里，而在整个世界的其他地方上都不会找到这些植物。
圣诞岛的海岸线上有很多的暗礁，浪花冲天，周围则是一片银白色的沙滩，全部都是由附近海岸线上的珊瑚碎片组成的，白天的时候，它们会在阳光的闪烁之下发出异样的光芒，退潮的时候，这些珊瑚露出自己的尖角，晶莹无比。
圣诞岛生活纯朴，没有什么娱乐消遣。为吸引旅客，在90年代，印尼与新加坡财团在这里建赌场，胜安航空公司也曾经提供新加坡到圣诞岛的直航包机服务，不过近期已经很少听到有人在讨论圣诞岛。

TEXT / Glenn Low 刘汶錝 

注：原文刊登在第890期《优1周》，2022年12月24日出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