锡金岛（或锡京岛，Pulau Seking，也叫Pulau Sakeng 或 Pulau Siking)是新加坡南部岛屿之一，现已完全消失，变成实马高垃圾埋置场（Semakau Landfill）其中的一部分。

下了船，从渡头的木板桥走向锡金岛。图片摄于1979年7月28日。（图片来源：SPH Media）
1974年岛上的纯朴面貌。图片摄于1974年2月4日。（图片来源：SPH Media）

去了莱佛士灯塔所在的萨图姆岛（Pulau Satumu）之后，就会想起锡金岛（或锡京岛，Pulau Seking，也叫Pulau Sakeng 或 Pulau Siking)，想起一起到锡金岛游玩的朋友，这些朋友30多年不见，而锡金岛我也只去过那么一次，都是陈年往事。
锡金岛是新加坡南部岛屿之一（但在1997年市区重建局（URA）的概念规划下它被列为西岛之一），现已完全消失，它在1994年与原本的实马高岛（Semakau Island）通过7公里长的堤岸给结合在一起，变成实马高垃圾埋置场（Semakau Landfill）。
当时在国家环境局的安排下，有40户约150个曾居住在锡金岛的前岛民到实马高埋置场参观。我当时在照片中认出其中一人，那就是我在锡金岛结识的张延德先生。

张延德（右）和哥哥张延荣手上捧着在岛上经营40年的浮脚屋杂货店旧照片。图片摄于2009年8月5日。（图片来源：SPH Media）

我为什么对张延德先生印象如此深刻，那是因为80年代我到岛上的时候，岛上的58户人家，他是唯一的华人家庭（他与另两个在岛上杂货店帮忙的哥哥），其他的都是马来人家庭。张先生是在1955年接手友人在岛上的杂货店生意，搬到岛上居住，前后40年。我们在岛上他经营的“德胜号”购买饮料，张先生很热情，与我们攀谈，让我们对这个岛屿有进一步认识。回来之后，我在当时的《缤纷人生》杂志旅游专栏写了一篇锡金岛游记当着纪念。

建于海边的浮脚屋。图片摄于1981年8月23日。（图片来源：SPH Media）

当年到锡金岛是从丹戎布拉雅码头（Tanjong Berlayer Pier）搭船，它位于拉柏多公园（Labrador Park）。我对这个码头并不陌生，当年当海员航海回来的时候，就是从停泊在大海的轮船乘坐小船从这个地方上岸。这码头服务的对象主要是在毛广岛（Pulau Bukom）工作的工人，工人等待蚬标公司（Shell）的渡轮，载他们上下班。我们乘搭的是木制摩多船，一路乘风破浪到锡金岛。
锡金岛离本岛并不远，约7公里左右，差不多只需半个钟头。当船只靠近岛屿，先看到在风中摇曳的椰林，还有一间接着一间的锌板屋顶的浮脚屋。由于退潮，我们在海中的渡头下船，通过一道很长的木板桥拾步上岸。走在桥上，看见孩子在岸边跳水嬉戏，而清澈的水中，有美丽的珊瑚和小丑鱼。

孩子在水里嬉戏。图片摄于1983年8月28日。（图片来源：SPH Media）

上岸走入村庄，意外没有看到一辆汽车，也没有摩多车，小岛甚至没有食水和电源供应，需要食水的岛民，需要乘船前往毛广岛，从那里码头的水龙头取水。晚上的时候，村民不是点起汽灯就是蜡烛。锡金岛生活的另一挑战，就是这里是红砂砾土地，寸草不生，所以没有农作物。
锡金岛中部地势比较高，所有公共建筑物都集中在那里，包括一间马来小学，还有回教堂和民众联络所。联络所设有公共电话，那是唯一与外界的联系。岛上家家户户没有门牌，邮差派信只会固定派给一个认识和信任的人，再由他分派出去。岛上还有一个坟场，但后来因为土地有限就不再葬人。岛民主要以海为生，所以岛上少见家畜，除了鸡和羊就没有其他，猫倒是不少。岛上也有一个水警站，主要用来对付海贼，曾经就有海贼上岛偷船。碰到佳节喜庆，岛上也有庆祝活动，例如国庆日的时候，岛上也主办各种竞技比赛，例如拔河、赛风帆（Kolek Sailing，又叫Jong）等等。

国庆佳节在海边赛帆船（ Kolek，又叫Jong）。图片摄于1985年8月10日。

锡金岛算是南部岛屿中面积最小的一个，面积只有500米乘200米（约10个足球场大），兜一圈都不用半个钟头。
锡金岛的原住民是”海峡之子”（Orang Selat）漂游者的后裔，他们也分布在新加坡的其他地方，例如如巴西班让（Pasir Panjang）、甘榜峇鲁（Kampong Bahru）、直落沙加（Telok Saga）和布兰尼岛（Pulau Brani）。在1819年英殖民时代之前，新加坡及其周边岛屿在地理上、历史上和人种上都是柔佛、廖内和苏门答腊大环境的一部分。”海峡之子”很早就在锡金岛上生活。根据一位名叫罗伯特 · 利特尔（Robert Little）的外科医生的说法，在1848年，岛上大约有7所房子和30人居住，这可以从岛上的考古发现中得到证明。他们多数以打鱼为生，虽信奉回教，但也相信万物有神论。自治后，政府有意识地把外岛纳入本岛体制中，促使外岛进一步摆脱边缘化状态。
人类学家Vivienne Wee在1979年访问廖内群岛中的庞基尔岛（Pulau Pangkil）时也发现这一点。她的研究显示锡金岛和庞基尔岛的岛民都认为自己属于同一个部落，并彼此保持着社会关系，直到锡金岛的定居点于1993年被拆除为止。
锡金岛过去的人口并不多，1848年，岛上大约有7所房子和30人居住。1957年，锡金岛人口为217人。上世纪六、七十年代，南部小岛要开发，锡金岛附近的毛广岛、苏东岛（Pulau Sudong）、实马高岛和史巴洛岛（Pulua Sebarok）的岛民都被迁徙到锡金岛去，锡金岛人口一度上升至500余人。到了1993年，人口已减少到139人，许多原本以捕鱼或造船为生的岛民，随着毛广岛开发为油库和炼油厂，都到那里担任技术人员。
南部的岛屿每年会轮流主办常年竞技活动，这是一项传统，会邀请邻近岛屿的岛民参加。竞技活动包括游泳、跳水、划船（2人、4人、6人或8人）、风帆（ Kolek，又叫Jong）、在湿滑的木柱上击退对手，以及陆上活动如足球、藤球（Sepak Takraw）、陀螺和爬上油杆等，借此促进岛与岛之间人民的感情。而新加坡国庆日的时候，锡金岛岛民也会主办各种各样的活动或比赛以资庆祝。

新加坡改变太大，我们阻止不了时代前进的巨轮，锡金岛只有在记忆中慢慢回味。

注：原文刊登在第889期《优1周》。（2022年12月16日出版）